我站在哈博罗内“主购物中心”的珠宝店橱窗前。 一颗两克拉的钻石,完美无瑕,在LED灯下闪烁的光芒几乎能刺痛眼睛。 标价牌上的数字,换算成人民币,足够在我老家买下一套公寓。 店里的空调开的冰冷,穿着笔挺西装的销售员对我微笑,那笑容里带着一种“你懂的”的自信。 这里是博茨瓦纳。 非洲的“奇迹”,世界的钻石之都。 我以为我来到了一个遍地流淌着财富与机遇的国家。 三秒钟后,我走出商场大门,这个幻觉瞬间粉碎。 一股热浪夹杂着尘土扑面而来,阳光灼烧着皮肤。 一个穿着破旧T恤的男人,眼神空洞的伸出手,嘴里用本地的茨瓦纳语低声的说着什么。 他的身后,是另一番景象。 尘土飞扬的街道,拥挤的小巴(Kombi),路边随意搭建的铁皮小摊。 商场里光鲜亮丽的钻石,和商场外男人伸出的、布满老茧的手。 那一刻,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: 这真的是那个靠钻石富起来的国家吗? 我突然明白,在博茨瓦纳,钻石的光芒,根本照不亮所有人的生活。 贫穷和富裕,在这里不是隔着一条街。 是隔着一层防弹玻璃。
一、一座被无形之墙分割的城市
哈博罗内,博茨瓦纳的首都。 你来到这里,第一感觉不是非洲的狂野,而是割裂。 市中心的新CBD,玻璃幕墙的摩天大楼拔地而起,银行、跨国公司、政府部门的标志闪闪发光。 道路宽阔,绿化精致,开着奔驰宝马的精英们在这里进出。 看起来,和世界上任何一个现代化都市没什么两样。 可你只要开车离开这片“示范区”不到十分钟。 风景就完全变了。 欢迎来到“Location”,当地人对贫民窟或普通居民区的称呼。 没有了高楼大厦,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低矮的水泥平房,有些甚至只是铁皮和木板拼凑的。 没有了柏油马路,只有坑坑洼洼的土路,晴天一身灰,雨天一身泥。 空气中弥漫着烧火做饭的烟火味、垃圾的酸腐味,还有一种说不出的、属于生活的沉重味道。 我打车的时候,和司机凯尔聊了起来。 他指着那些富人区周围高高竖起的电网和围墙,说:“你看,那就是我们的边界。” 那些房子,与其说是家,不如说是堡垒。 每一栋别墅都被两米高的围墙圈起来,墙头还拉着一圈圈的电网,门口挂着“24小时武装安保”的牌子。 我问凯尔,有那么危险吗? 他笑了,是一种无奈的笑。 “不是危险,是恐惧。有钱人害怕没钱的人,他们怕我们去抢他们的东西。所以他们把自己关在笼子里。” 他说,在哈博罗内,你的住址决定了你的阶层。 住在CBD附近公寓的,是外国人和本地金领。 住在郊区别墅的,是政府高官和企业老板。 而超过一半的城市人口,都挤在这些“Location”里。 他们每天乘坐拥挤的小巴,穿过无形的墙,去富人区打工、做保姆、当保安。 然后晚上再回到这个没有光鲜、只有生活的地方。 这座城市,就像一颗切割失败的钻石。 一面闪耀夺目,另一面却是粗糙黯淡的原石。 它们被强行粘合在一起,却永远无法融为一体。
二、钻石的诅咒:钱去哪儿了?
我一直以为,一个国家拥有钻石,就像一个人中了彩票。 博茨瓦纳就是那个中了超级大奖的幸运儿。 它是世界上产值最高的钻石生产国之一。 国土下埋藏的钻石,撑起了整个国家的经济。 我查了一下数据,那些数字简直亮瞎了眼。 博茨瓦纳的GDP一度是非洲增长最快的国家之一,人均GDP在撒哈拉以南非洲名列前茅,超过6000美元。 政府提供免费的基础教育和医疗。 国家政治稳定,被誉为“非洲民主的典范”。 这一切听起来,都像一个完美的童话故事。 可现实呢? 现实是另一组冰冷的数据。 博茨瓦纳的基尼系数,常年在0.6以上,是全世界贫富差距最大的国家之一。 这意味着,社会财富被极少数人掌握在手里。 官方公布的失业率在25%左右,但很多人说,年轻人的实际失业率可能高达40%。 我问凯尔,既然国家这么有钱,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找不到工作,生活这么困难? 他的回答简单又深刻。 “钻石是国家的,不是我们的。” 他说,钻石开采由政府和南非的戴比尔斯集团合资的“德布斯瓦纳”(Debswana)公司垄断。 钻石带来的巨额收入,大部分进入了国库,用来修建基础设施、提供公共服务。 这听起来很好。 但问题是,这个国家的经济结构太单一了。 除了钻石和政府公务员,几乎没有像样的产业能提供大量的就业岗位。 年轻人们大学毕业,如果进不了政府,找不到大公司的工作,就等于失业。 他们学的知识,在这片土地上无处安放。 “我们就像站在一个巨大的宝库门口,门锁着,钥匙在别人手里。”凯尔说。 钻石为博茨瓦纳带来了财富,也带来了一个诅咒。 它让国家变得富有,却没有让足够多的人民摆脱贫困。 它创造了一个闪闪发光的经济奇迹,也制造了一道深不见底的社会鸿沟。 那种感觉,就像你守着一座金山,却只能靠捡一些碎金屑过活。 更可悲的是,所有人都告诉你,你已经很幸运了。
三、围墙之外的生活:一普拉掰成两半花
在哈博罗内郊外的一个“Location”,我真正看到了围墙外的生活是什么样的。 没有游客,没有精致的咖啡馆,只有最真实的人间烟火。 孩子们光着脚在土路上追逐着一个破旧的足球,笑声清脆。 女人们在院子里用大铁锅煮着“帕帕”(Pap,一种玉米糊,当地人的主食),烟雾缭绕。 男人们三三两两的坐在塑料椅子上,喝着自酿的啤酒,高声的聊着天。 这里的生活节奏很慢,慢的仿佛时间都凝固了。 我走进一家路边的小卖部,那种用集装箱改造的店铺。 货架上摆着最基本的生活用品:玉米粉、食用油、白糖、肥皂,还有几包廉价的饼干。 一公斤玉米粉大概10普拉(约合人民币6块钱)。 一升牛奶要15普拉。 一小块牛肉,足够一家人吃一顿的,差不多要50普拉。 听起来不贵? 可我问了旁边一个正在买东西的大姐,她叫玛莎。 她在市中心一个富人家里做清洁工,一个月工资是1500普拉,不到1000人民币。 这笔钱,要养活她和两个孩子,还要付房租。 “钱够用吗?”我问。 她摇摇头,然后又笑了笑:“要省着花,非常省。” 她告诉我,在这里,钱是要掰成两半花的。 肉不是每天都能吃的,那是奢侈品。 孩子们想喝可乐,只能在过节的时候买一瓶,全家分着喝。 电费很贵,所以晚上大家很早就睡了,屋里只留一盏昏暗的小灯泡。 我看着她布满皱纹的脸,和那双因为常年劳作而粗糙的手,心里一阵发酸。 这就是大部分博茨瓦ナ人的生活。 他们不是懒惰,玛莎每天早上五点就要起床,坐一个多小时的小巴去上班。 他们也不是愚笨,她的孩子在学校的成绩很好。 他们只是被困在这个结构性的贫困里,无法动弹。 我问玛莎,你对未来有什么希望吗? 她想了很久,说:“希望我的孩子能读完大学,找个好工作,离开这里。” 离开这里。 这四个字,我从很多人的嘴里都听到过。 他们爱自己的国家,却又渴望逃离现在的生活。 这种矛盾,像一根刺,深深的扎在每个人的心里。
四、被遗忘的“最初的人”:布须曼人的眼泪
如果说城市里的贫困是一种看得见的割裂,那么在卡拉哈里沙漠的深处,隐藏着一种更深的伤痛。 那是关于布须曼人(San People)的故事。 他们是南部非洲最古老的原住民,是这片土地“最初的人”。 几万年来,他们以狩猎和采集为生,与自然和谐共存,过着一种我们无法想象的、真正自由的生活。 然而,现代文明的到来,彻底摧毁了他们的世界。 上世纪90年代,为了保护野生动物和开发钻石矿,博茨瓦纳政府将数千名布须曼人迁出了他们世代居住的“中央卡拉哈里野生动物保护区”。 政府为他们修建了定居点,提供了住房、学校和诊所。 听起来,是让他们过上“更好”的生活。 可对布须曼人来说,这是末日。 我辗转找到了一个叫甘兹(Ghanzi)的小镇,这里附近就有一些布须曼人的定居点。 眼前的景象让我心碎。 他们住在政府盖的、一模一样的小水泥房里,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土地。 他们不再是矫健的猎人,而是无所事事的失业者。 男人们围坐在一起,眼神迷茫,很多人沉溺于酒精。 孩子们在尘土里玩耍,但他们的眼睛里,没有了沙漠里应有的那种灵气。 我通过翻译,和一个叫乌玛(!Uma)的老人聊天。他的名字里有一个搭嘴音,那是他们古老语言的痕迹。 他告诉我,在定居点,他们什么都做不了。 “政府不让我们打猎,说那是偷猎。我们几万年都是这样活的。” “他们给我们玉米粉,但我们的胃不习惯那个。我们想念浆果、树根和羚羊肉。” “他们说我们野蛮,要让我们变得‘文明’。可我们觉得,失去土地和自由,才是真正的野蛮。” 乌玛的眼睛浑浊,但说起过去在沙漠里的生活时,会突然亮起来。 他说,在沙漠里,每一棵树,每一种动物,他们都认识。他们知道如何寻找水源,如何从星辰辨别方向。 他们是沙漠之王。 而现在,他们是领取政府救济金的穷人。 年轻一代的布须曼人,更是迷失在了传统与现代的夹缝里。 他们不会打猎,也融不进主流社会。 很多人因为贫穷和歧视,早早的辍学,找不到工作。 政府的初衷或许是好的,想让他们融入现代社会。 但这种强制的、一刀切的“帮助”,无异于一场文化上的种族灭绝。 他们拿走了布须曼人的灵魂,只留下一个空洞的躯壳。 那天下午,我看着夕阳把卡拉哈里沙漠染成一片血红。 我仿佛听到了这片古老土地的哭泣。 那是为它“最初的孩子”流下的眼泪。
五、自然的奢侈品:谁的奥卡万戈?
博茨瓦纳最引以为傲的,除了钻石,就是它无与伦比的自然风光。 尤其是奥卡万戈三角洲。 那是一片巨大的内陆三角洲,是地球上最壮观的野生动物天堂之一。 河流在这里散开,形成无数的潟湖、水道和岛屿,滋养了数不清的生命。 大象、狮子、长颈鹿、河马……你能想到的所有非洲动物,都在这里自由的漫步。 去奥卡万戈三角洲看动物,是无数旅行者的终极梦想。 我也是。 但我很快发现,这个梦想,是用钱堆起来的。 博茨瓦纳的旅游业奉行一种“高价格,低客流”的精英模式。 政府认为,这样可以最大限度的保护环境,避免大众旅游带来的破坏。 这个理念非常值得尊敬。 但结果就是,这里的旅行费用,贵到离谱。 三角洲腹地的豪华营地,住一晚的价格,动辄上千美元。 是的,你没看错,是美元。 这些营地提供顶级的服务:私人向导、敞篷越野车、精致的美食、星空下的泳池。 你可以在绝对安全和舒适的环境里,欣赏最原始的荒野。 我咬咬牙,体验了两天。 那感觉确实像在天堂。 清晨,你在鸟鸣中醒来,拉开帐篷,一群斑马正在不远处吃草。 傍晚,你坐在篝火旁,喝着冰镇的白葡萄酒,看着夕阳沉入地平线,狮子的吼声在远处回荡。 可在这天堂般的体验中,我总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。 为我开车的向导,叫萨姆。 他技术高超,能从一堆脚印里判断出花豹的去向。 他风趣幽默,能讲出每一种鸟的名字和习性。 他工作的时候,专业、自信,充满了对这片土地的热爱。 可当我和他聊起他的家时,他的眼神黯淡了下来。 他告诉我,他来自三角洲附近的一个小村庄。 他一个月工资大概5000普拉(约3000人民币),在当地已经算高收入了。 但他工作一个月,还不够支付我们这些游客一晚的住宿费。 “你的家人来过这里吗?”我问他。 他苦笑着摇头:“他们怎么可能来得起?这里不是为我们准备的。” 那一刻,我感到一阵羞愧。 我们这些远道而来的外国人,花着大价钱,消费着这片土地的美丽。 而真正属于这片土地的人,却被一道价格的鸿沟,永远的隔绝在外。 奥卡万戈三角洲,是博茨瓦纳的骄傲,是全人类的瑰宝。 但它首先应该是博茨瓦纳人民的。 可现实是,它成了一个只为少数富人服务的、封闭的奢侈品。 这种保护,是不是另一种形式的剥夺?我不知道。
六、生命的重量:与HIV共存
在博茨瓦纳,还有一个无法回避的沉重话题——艾滋病。 这个国家曾经是世界上HIV感染率最高的地方之一。 在21世纪初,成年人的感染率一度接近40%。 那是一段黑暗的岁月。 几乎每个家庭,都有亲人或朋友因为艾滋病去世。 整个国家被死亡的阴影笼罩,平均寿命一度跌破40岁。 然而,博茨瓦纳也创造了另一个“奇迹”。 政府动用钻石带来的财富,与国际社会合作,发起了非洲最成功的抗艾滋病运动。 他们建立了覆盖全国的检测和治疗网络。 最关键的一步是:为所有国民提供免费的抗逆转录病毒药物(ARV)。 这一举措,硬生生的把无数人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。 如今,博茨瓦纳的HIV感染者,只要坚持服药,就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、工作,预期寿命也大幅提高。 我拜访过一个由社区运营的关怀中心。 负责人是一位叫格蕾丝的女士,她自己也是一名HIV阳性者。 她告诉我,在十几年前,被诊断出HIV,就等于被判了死刑。 “人们害怕你,躲着你。家人会抛弃你,你会失去工作。那种绝望,比病毒本身更可怕。” 但现在,情况完全不同了。 “因为有免费的药,因为政府和社区的宣传,大家不再把这看作是羞耻的事情。它就是一种慢性病,像高血压一样,需要每天吃药而已。” 格蕾丝的脸上,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平静和坚韧。 她现在的工作,就是帮助那些新近感染的人,为他们提供心理咨询,监督他们按时服药。 博茨瓦纳在抗击艾滋病上取得的成就,绝对是伟大的。 它证明了,只要有足够的政治意愿和资金投入,生命是可以被挽救的。 但这场战争,也给这个国家留下了深深的烙印。 全国有超过10万名“艾滋孤儿”,他们的父母都死于这场瘟疫。 许多家庭因为疾病而陷入贫困。 尽管歧视已经大大减少,但那种隐藏在心底的恐惧和创伤,仍然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抚平。 生命在这里,曾经轻如鸿毛。 如今,因为那些小小的药片,又重新获得了重量。 这或许是钻石的财富,真正用在刀刃上的一次。
七、牛、家庭和微笑:沙漠中的坚韧
在博茨瓦纳待久了,你会发现,尽管生活有那么多不如意,但这里的人们,有一种独特的、安静的韧性。 他们很少抱怨,也很少表现出激烈的情绪。 他们的脸上,总是挂着一种平和的微笑。 不是那种热情洋溢的笑,而是一种“我知道生活很难,但我们还在继续”的从容。 在这里,财富的象征不是房子,不是车子,而是牛。 是的,牛。 在茨瓦纳文化里,牛是地位、财富和荣誉的终极体现。 一个男人拥有的牛越多,说明他越成功,越受人尊敬。 婚礼上的彩礼,传统上就是用牛来支付的。 即使在城市里,很多白领也会把积蓄用来在乡下买牛,交给亲戚照看。 这是一种深深根植于血液里的文化认同。 拥有牛群,就意味着拥有了根。 家庭,是他们生活的另一个核心。 博茨瓦纳的家庭观念极重,亲戚之间的联系非常紧密。 无论一个人在城市里多么成功,他都必须回馈和支持乡下的大家庭。 这种强大的社会网络,在某种程度上,也弥补了社会保障体系的不足。 当有人失业或者生病时,家族会成为他最后的依靠。 还有他们的食物。 我最喜欢吃的是“塞斯瓦”(Seswaa),一种用盐水长时间炖煮的牛肉,直到肉质完全酥烂,可以用手撕成肉松。 配上玉米糊“帕帕”和一种叫“Morogo”的野菜。 吃法很简单,用手抓一团帕帕,蘸着塞斯瓦和汤汁一起吃。 那味道,简单、纯粹,却充满了家的温暖。 我曾在一个周末,被司机的家人邀请去他们村里参加一个家庭聚会。 没有豪华的宴席,就是一大锅塞斯瓦,一大锅帕帕,大家围坐在一起,用手抓着吃,聊天,唱歌。 孩子们在旁边跑来跑去,老人们坐在树荫下,安详的看着这一切。 那一刻,我忘记了贫富差距,忘记了失业率,忘记了所有那些冰冷的数字。 我只看到了最质朴的、属于人的幸福。 或许,正是这种对家庭的重视,对传统的坚守,和那份刻在骨子里的平和,让他们能够在如此巨大的社会压力下,依然保持着尊严和微笑。 他们就像沙漠里的猴面包树,外表粗糙,却有强大的根系,能在贫瘠的土地上,顽强的活下去。
结语:钻石的两面
飞机从哈博罗内起飞,我从舷窗往下看。 一边是规划整齐、灯火通明的富人区,像一块块电路板。 另一边是密密麻麻、灯光黯淡的贫民区,像一片散落的星尘。 中间那道无形的墙,在夜色中依然清晰可见。 博茨瓦纳,这个国家就像一颗未经打磨的钻石。 它有着光彩夺目的A面——稳定的政治、惊人的自然美景、成功的抗艾故事。 它也有着粗糙暗淡的B面——悬殊的贫富差距、高企的失业率、被边缘化的原住民。 我们这些游客,大多只看到了A面,然后惊叹于非洲的奇迹。 却很少有人愿意翻过来,看看B面的伤痕和挣扎。 这里不是地狱,更不是天堂。 它只是一个被财富撕裂的、复杂而真实的国家。 离开之后,我再也无法直视商店里那些闪亮的钻石。 因为我知道,每一道璀璨的光芒背后,都可能映照着一个家庭的艰辛,一个年轻人的迷茫,一个古老部族的眼泪。 博茨瓦纳教会了我一件事: 一个国家的富裕,不等于它人民的幸福。 那些闪闪发光的宏大叙事背后,永远藏着无数个体的、微小而沉重的人生。 而我们,需要学会去看清这一切。
博茨瓦纳旅行Tips:
安全第一:博茨瓦纳总体治安在非洲算好的,但贫富差距导致偷窃和抢劫时有发生。尤其在哈博罗内、弗朗西斯敦等大城市,晚上不要单独出门,避免露富。富人区的电网不是开玩笑的。货币:当地货币是普拉(Pula),在茨瓦纳语里是“雨”的意思,可见他们对水的珍视。美元在旅游区和豪华酒店通用,但日常消费还是换普拉更方便。信用卡在大城市和旅游点接受度高。健康:博茨瓦纳是疟疾风险区,尤其是在北部(奥卡万戈、乔贝)。去之前咨询医生,准备抗疟疾药物。强烈建议只喝瓶装水或烧开的水。虽然HIV治疗很成功,但作为旅行者,仍需有基本的防护意识。交通:城市间的交通可以靠长途大巴,但条件一般。城市内的主要交通工具是小巴(Kombi),招手即停,价格便宜,但非常拥挤。如果想自由探索,建议租车,最好是四驱车,因为很多路况不佳。记住,博茨瓦纳是右舵驾驶。最佳旅行时间:旱季(5月到10月)是观赏野生动物的最佳时间。此时草木枯黄,动物会聚集在水源地,很容易看到。雨季(11月到4月)风景翠绿,鸟类繁多,但有些路会变得泥泞难行。旅游选择:如果预算充足,奥卡万戈三角洲和乔贝国家公园的豪华营地是顶级体验。如果预算有限,可以选择自驾露营,国家公园内有公共营地,但需要提前很久预定,并自己准备好所有物资。马卡迪卡迪盐沼的星空和猴面包树也绝对值得一看。文化尊重:博茨瓦纳人普遍温和、保守、有礼貌。与人打招呼是基本礼仪。在村庄或非旅游区拍照前,一定先征得对方同意。不要随意施舍,这可能会助长乞讨风气,可以选择向正规的慈善机构或社区项目捐助。关于布须曼人:如果你想了解布须曼文化,可以选择一些由社区运营、能让当地人直接受益的文化体验项目,而不是那些纯粹的表演式旅游。保持尊重,把他们看作是一个有尊严的民族,而不是一个“活的博物馆”。
